旧友,顾蓓
本文转自:劳动报
顾蓓蓓的剧照 ■作者供图
丁言昭
2023年11月,上海舞蹈学校第一届(1960届)民族舞科和芭蕾舞科的毕业生在上海聚会。在1980年代的出国潮中,其中有的人出国,有的人改行,各奔东西,顾蓓蓓在1986年赴美国学习,一待就是几十年。
那天我们相约在复兴公园附近的洁而精酒家,蓓蓓一进门,我就认出了她:双眸炯炯有神,还是那种气质,那种风度,只是头发花白了。分别多少年,一旦见面,谁都没说话,就先来了个大拥抱。当我们坐下,打开话匣子,热情的话语就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1970年代我就和蓓蓓认识了,那时她是上海歌舞团主要演员,我常常去看她的演出。记得1980年“上海之春”上海歌舞团上演了小型舞剧《惊变》,蓓蓓扮演白素贞。她舞姿优美,形体柔软,表演细腻。看到她那刚中带柔,柔中带刚的动作,谁会想到,前不久她在排练中不慎肋骨骨折,还卧床休息了一阵。
蓓蓓带伤演出是家常便饭。1977年,她随上海芭蕾舞团出访法国、加拿大时,半月瓣受伤,膝盖酸疼不已,但为了祖国的荣誉,她以顽强的毅力,照演不误,而且跳得特别出色。那次,蓓蓓担任《草原女民兵》中小战士的角色。这个角色高难度动作很多,如蛮子下马、云里加冠上马、跪平转、跳平转等,她每完成一个技巧动作,观众就报以热烈的掌声。演完后,谢幕三次,观众还不肯罢休,仍热烈鼓掌。
1980年5月,蓓蓓准备和胡嘉禄搞一台舞蹈晚会。当时我听了特别高兴:这是为我国民族舞蹈艺术开拓了发展新途径,也展示了蓓蓓多少年来为舞蹈事业付出努力的成就。我为这台晚会写了串联词,还请了当时非常知名的演员乔奇和陈奇担任了主持人,晚会是在上海友谊电影院举行,获得成功。可惜当蓓蓓正式演出时,我因为到哈尔滨参加萧红国际研讨会而没能去观看,我请我母亲和二姐言仪,还有郁达夫夫人王映霞前去观看了演出。
这台晚会集中了那几年中顾蓓蓓演出过的多个优秀剧目,尤其是她多年来的保留节目剑舞,是蓓蓓和舞蹈界前辈舒巧、张强;京剧名旦张美娟;体育界张玲妹等一起,吸收各家剑术之精华,再进行艺术加工编排而成,集古典舞蹈身韵、京剧神韵、武术、芭蕾技巧于一体,既是守正,又是创新。
晚会最后一个节目,是根据当时非常流行的校园歌曲《乡间的小路》创作的舞蹈,是蓓蓓和舞伴一起创作的。
在幽静的乡间小路上,走来一位姑娘,她时而挥舞纱巾,时而拾起一束麦穗,漫不经心地含在嘴里。忽然,她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是他!只见他一边悠闲散步,一边唱着那首熟悉的歌曲,他们相遇了,跳起了欢乐的舞蹈。
舞蹈中有一个高难度动作,我把它取名为“旋风转”,得到顾蓓蓓的认可。男伴的右手拉着女伴的左手,女伴全身腾空,离地约一尺高,回环飞转,这个动作后来不少单位来学。
我们一边吃着,一边聊着,我静静地听着顾蓓蓓刚刚到美国的一些情景。她说那时天天都在杰夫雷芭蕾学校上课,练功,为了交学费,还去打工。没过多少时间,朋友邀请蓓蓓到新苗文艺中心,担任校长,她将自己所学的民族舞等倾囊教给学生,培养了无数个舞蹈新苗。当她退休之时,大家都舍不得她走,一再挽留,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
现在蓓蓓又飞到大洋彼岸去了,祝愿她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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