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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闫非、彭大魔谈《抓娃娃》:浪漫主义色彩的荒诞寓言

2024-07-26 01:30来源:澎湃新闻编辑:采小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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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暑期档票房的分水岭,无疑是随着电影《抓娃娃》的上映而划下的。电影点映三天便取得近5亿元的票房,正式上映一周后票房突破15亿元,猫眼、灯塔等专业机构,目前对该片给出的终极票房预测是近34亿元。凭一己之力带火了整个大盘,电影在商业上的成功无需赘言。

专访|闫非、彭大魔谈《抓娃娃》:浪漫主义色彩的荒诞寓言(图1)

《抓娃娃》票房海报

回到电影本身,谐星沈腾、马丽双双回归于台前,编导闫非、彭大魔三度合作打造“西虹市宇宙”于幕后,四人齐聚所爆发出的能量自是不可小觑。如果说《夏洛特烦恼》讲述的是中年人穿越时空的青春绮梦,《西虹市首富》聚焦于普通人一夜暴富的春秋大梦,《抓娃娃》则是挣脱开前两部相对架空的故事设定,落地在中国老百姓念兹在兹的教育话题——亘古不变的“望子成龙梦”。

专访|闫非、彭大魔谈《抓娃娃》:浪漫主义色彩的荒诞寓言(图2)

沈腾、马丽再次合作

喜剧片的合家欢属性、“沈马组合”的超强路人缘,《抓娃娃》或许是今年为影院贡献笑声最多的一部电影。可若用“图一乐就完了”来定义这部喜剧,显然低估了它的后劲。电影将中国式家长“以爱之名”的教育方式做了极致的变形和放大,随着影片的热映,关于穷养式教育、控制式教育、内疚式教育等话题,逐渐在各个平台持续发酵。

近日,《抓娃娃》的两位导演闫非、彭大魔在北京接受了澎湃新闻记者的专访。采访中,这两位同年出生的80后创作者,回顾了各自在校园中的戏剧实践、在开心麻花时代“见众生”的千锤百炼。谈及《抓娃娃》,他们并不避谈同电影《楚门的世界》的相似之处,对片中的父亲马成钢的教育模式是否残忍,给出了自己的解读。

作为当下最会使用“沈马组合”的导演,长达十余年的私交友谊与内容合作,令四人早已成为无话不谈的挚友。谈及这部爆笑喜剧之外,那一层淡淡的忧伤,未来怎么继续给“腾哥、丽姐”写戏?两位导演也坦言了他们的困扰和希冀。

专访|闫非、彭大魔谈《抓娃娃》:浪漫主义色彩的荒诞寓言(图3)

闫非

专访|闫非、彭大魔谈《抓娃娃》:浪漫主义色彩的荒诞寓言(图4)

彭大魔

【对话】

越是喜剧,表演越要真诚

澎湃新闻:首先祝贺《抓娃娃》上映后,带热了整个暑期档,目前也是领跑档期。二位对《抓娃娃》的票房预期可否透露下?

彭大魔:我们对票房没有什么期待,只要比上次好就行。

澎湃新闻:上次两位合作执导《西虹市首富》,票房是25.5亿元。

彭大魔:对,2018年的事儿了。其实我们做剧本、拍电影的速度都很慢,这些年,很多人看电影的习惯也变了,很多人更愿意在家刷短视频,我身边很多朋友都不怎么走进电影院了。

澎湃新闻:能否回忆下两位的履历,闫非导演毕业于军艺表演系,是不是在校期间就认识大师兄沈腾?彭大魔导演在北京电影学院期间研发了“鞭炮喜剧”,是不是那时就对密集笑点情有独钟?

闫非:对,腾哥在学校的时候就挺“显眼包”的,比较活跃。我那一届的毕业大戏《我在天堂等你》,也是腾哥当年的毕业大戏,而且同一个戏,我们演的还是同一个角色。军艺不大,大家平时都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的老师和腾哥很熟,经常在一起排个小品什么的。

我记得他们班排过一部《青年禁卫军》,整出戏时长得两个小时吧,腾哥在里面演厨子,出场也就不到五分钟。就他出场这段时间是全场爆笑,很多人就为了看他,特意跑来看戏。那时他就是这样一个演员,看着不显山露水,嘻嘻哈哈,人缘也好,但只要出现在舞台上,光芒是遮蔽不住的。

彭大魔:我在北电表演系的时候,受朱宗琪老师的影响,特别喜欢喜剧。朱老师已经退休很多年了,她对喜剧有很深刻的研究,还记得她在课堂上告诉我们,“越是喜剧,表演越要真诚,如果连创作者自己都不相信,怎么能让观众相信?”这话一直影响我到现在,也是我们做喜剧的座右铭。

当时我的状态和别的同学不大一样,他们都是忙着跑剧组、写论文,我是和志同道合的同学组剧社排小品,经常把创作的小品串成折子戏,去北京各大高校演出,也不收费,就是为了多见观众。之所以把当时自己的喜剧风格叫做“鞭炮喜剧”,就是希望里面的包袱一个接一个,像放鞭炮一样,能密集地炸响。

澎湃新闻:两位是在开心麻花时期相识的吗?你们都是表演系科班出身,为什么后来都转向了幕后?

彭大魔:那就早了,我和闫非是同龄人,都是1983年出生的。2002年,我们是在军艺的考前辅导班认识的,后来在不同的学校做短剧的时候,大家就常在一起合作。

闫非:我们后来都觉得,相较于表演,自己更适合在幕后创作,对作品的完整性负责,也更享受这种创作的驾驭感。2006年毕业时,我和大魔合作了第一个话剧《撒旦计划》,反响还不错,从此打开了北京小剧场演出的道路。

后来,我们有合作,也有分开各自创作,慢慢地在圈内有了点名声,只是那时观众对我们还不了解。再后来,开心麻花的创始人遇凯找到我们,沈腾作为第一批加盟演员,也向我们发出邀请,说一起来做大剧场话剧。

澎湃新闻:在开心麻花的这段经历,给两位带来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闫非:就是面对观众的群体开始不一样了,看小剧场戏剧的多是文艺青年,是特定的观众群体。在开心麻花,我们面对的观众,可以说来自五行八作,各个行业不同年龄段的人都有,这就要求我们的创作要考虑的方面也更多了。

早期麻花的作品还是比较像“晚会”,我俩到了麻花后,希望把作品故事性的一面带进来,一场演出不能都是砸包袱+歌舞表演,热热闹闹的,再加上几个“外插花”的段子嘻嘻哈哈就过去了,这太像一台“晚会”了。

我们毕竟都是戏剧专业出身,还是有作者的表达欲,希望在舞台上能呈现完整的故事。每一次创作,既要把故事讲完整、讲好看,讲到即便是专业观众看了也觉得具备一定的水准;又必须加入所有人都喜欢的喜剧元素,把这些包袱、节奏带进去。

所以,我们一开始也拧巴。坦白讲,在麻花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都不好意思把自己的作品叫作话剧,而是叫舞台剧,因为一旦你说这是话剧,大家心里可能就有个对标,得像《茶馆》《雷雨》似的,那才是话剧。

彭大魔:在开心麻花最大的收获,就是观众见得更多了,另外麻花的喜剧人也多,一些是戏剧专业出身的演员、编导,也有相声演员,大家在一起探索。比如相声本身就总结出了“三翻四抖”的规律,但拿到麻花的舞台上,也不一定完全适用。我们之前的作品也是喜剧,但和麻花纯粹全是笑点的作品还不是特别一样,这是个相互影响的过程,大家在一起时间长了,互相知道对方的气场,幽默点自然而然就出来了。麻花现在的喜剧,还是以故事为主,同一开始的拼盘是不同的。

闫非:其实来到麻花的喜剧人,大家本身都是懂幽默的人,这批人凑到一起创作,是一种良性的竞争。演员在舞台上说一句台词,台下观众给的反应是最直接的,如果我在观众席看到前后左右的手机都亮了,就知道这个包袱没有响。

澎湃新闻:在开心麻花打开局面之后,你们也受到央视春晚剧组的邀请,先后创作出《今天的幸福》《扶不扶》《投其所好》等脍炙人口的小品,怎么评价这段创作经历?

闫非:创作春晚小品,这同我们创作剧场里的舞台剧不一样。小品本来和舞台剧就不一样,春晚小品和别的地方的小品又不一样,那个气场就不一样。看春晚直播的电视观众太多了,我们得不到他们的实时反馈。对于一个包袱能不能抖响,我们通常会在正式直播演出前先“压场”(试演),找不同团体的观众先来看看演出,通过他们的反响再做调整。

专访|闫非、彭大魔谈《抓娃娃》:浪漫主义色彩的荒诞寓言(图5)

电影《夏洛特烦恼》海报

电影前半部分是马成钢的视角,后半部分是马继业的视角

澎湃新闻:经历剧场喜剧、春晚小品的磨炼,就到了电影《夏洛特烦恼》的横空出世,我注意到,这部电影是在你们同名话剧上演之后推出的。

闫非:其实《夏洛特烦恼》的剧本就是按电影剧本写的,当时拍摄电影的各方面条件还不具备,就先拍了话剧。话剧演出非常成功,让我们坚定了未来改编成电影的信心。

彭大魔:话剧版《夏洛特烦恼》的主演是张子栋和马丽。子栋就是这次在电影《抓娃娃》里演大儿子马大俊的那位演员,他可以说是我们排舞台剧时代的“御用演员”,从《撒旦计划》中的王子,到《谁都不许笑》《X情档案》都有出演,他在小剧场里和我们摸爬滚打了很多年。

专访|闫非、彭大魔谈《抓娃娃》:浪漫主义色彩的荒诞寓言(图6)

张子栋 饰 马大俊

澎湃新闻:在国内的影坛上,两位的创作几乎一直是绑定的,从创作侧重和性格特征上,两位有哪些互补性?

彭大魔:步入电影圈之后,我们势必会见到很多大制片、大演员,像我这样比较i人性格内敛的,不善于和人交流周旋,两个人在一起能互相壮胆。要说在一起写剧本、当导演,肯定也会有磕磕碰碰,但争论来争论去,我们的友情更深了,而且作品也是向好的,绑定在一起创作很舒服。

闫非:我们首先是能玩到一起,因为创作是非常孤独的,这种孤独,如果可以有人来帮你分担,会是件很幸运的事儿。有时候和编剧朋友们吃饭,别人会感慨创作上的瓶颈,末了都会甩出一句话,真羡慕你们。我们创作起来为什么慢,因为大多数时间是沉浸在放松的状态下,经常在五花八门的话题上抬杠,创作灵感正是在这种近似玩闹和争论中出现的。

澎湃新闻:从《夏洛特烦恼》到《西虹市首富》再到眼下这部《抓娃娃》,可以说“西虹市宇宙”IP已经建立起来。是从开始就有一个庞大的构想,还是一部又一部的顺其自然?

闫非:那倒没有。“西虹市宇宙”这三部电影,《夏洛特烦恼》是场青春大梦,对应的也是我们漂在北京,一穷二白苦哈哈排戏的时候,怀念校园时光和班上的女神,想总结下各自的青春时代。

《西虹市首富》讲的是一场发财的春秋大梦,刚好受到环球影业的邀请,把上世纪八十年代老电影《布鲁斯特的百万横财》的本子交给我们改编,我们一看这题材不错,适合我们发挥。

专访|闫非、彭大魔谈《抓娃娃》:浪漫主义色彩的荒诞寓言(图7)

《西虹市首富》海报

《抓娃娃》的创意是在《夏洛特烦恼》之后,但剧本写作是在《西虹市首富》上映之后,这个剧本的兴奋点首先还是高概念。有一天,大魔兴冲冲地找到我,说辽宁有一位特别有钱的父亲,坚持“穷养”孩子之道,让自己的儿子上普通学校,每天骑着自行车去送儿子到学校,完了再自己开大奔上班。

但创作是这样,拿到一个特别接地气的故事,放到我们手里要发挥啊。一开始,也走了一些弯路,经过将近十年的反复斟酌,我们逐渐又走回来了,就是这个孩子身边的人不能全是“假”的,他来到学校面对的老师、同学都是真实的,只是在他自己家的筒子楼里,才都是父亲安排的人物。其间,有一个走出去再走回来的闭环,我们并没有把那个新闻拍成现实主义题材的电影,而是把它赋予浪漫主义的色彩,写成了一则荒诞主义的寓言。

彭大魔:《抓娃娃》的剧本创作从2015年就开始了,经历了无数次瓶颈,比如夸张到什么程度可以让观众接受?再比如父亲马成钢穷养儿子,到底出自什么样的心理?

后来我们逐渐想通了,中国父母望子成龙的心态,比这则新闻更具有普遍性,这也是我俩真正当了爸爸之后才有的切身感受,给孩子报各种班,从小就在各种卷。中国的父母普遍是这样,没要孩子之前都说以后要“放养”,等真有了孩子,这个环境就决定他们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我也看到有的观众在看了《抓娃娃》之后说,像《楚门的世界》,这两者确实有点像。但《楚门的世界》也是一种很多人瞒着一个人的经典套路,这就像是个元故事的经典模式。《楚门的世界》是一个大公司为楚门设置了拟真的世界,以赚取收视率,榨取楚门的“真人秀”价值。《抓娃娃》中的父母虽然欺骗了孩子,但他们的出发点是为了爱孩子,为了孩子的成长在全力地付出。

专访|闫非、彭大魔谈《抓娃娃》:浪漫主义色彩的荒诞寓言(图8)

《楚门的世界》海报

闫非:其实写剧本的时候,我们给自己设定的角色视角既不是马成钢,也不是马继业,而是马大俊。就是既和这个故事相关,同时也有一种从旁观瞧的间离感。

澎湃新闻:能不能再谈谈“西虹市”的得名?作为三部电影的故事发生地,你们如何一步步去构架这座城市在电影中的相关性?

彭大魔:西虹市是“西红柿”的谐音梗,其实就是一个象征,我们把它理解成每个人心中充满幸福感的家乡,希望每个观众走进影院,都可以成为它的“市民”,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乡一样。实际上,这也带入了许多我们对儿时家乡样貌的记忆,虽然三部电影的拍摄地不同,但电影里的西虹市都是偏北方的城市面貌,是一个有幸福感的城市。

三部电影下来,很多影迷已经开始去找里面相互关联的彩蛋,比如这次马继业上的学校,剧情里就是当年《夏洛特烦恼》里夏洛的学校,只不过后来又重新粉刷了一遍。包括《抓娃娃》里马继业身上的校服校徽,和夏洛、马冬梅的校服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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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虹市第七中学”校服

闫非:经常有人会说,喜剧里人物呆板扁平。西虹市的小人物都带有我们对东北人的观察,都是按照身边的朋友和见闻去塑造人物。我们通常会放大他们身上最可爱的一面,即便有些人物是奸懒馋滑的,呈现的也是他们生动、幽默的一面。

西虹市里的市民都是好玩、鲜活的,比如里面马成钢的司机,可谓集东北出租车司机之大成,他们可能会不拘小节,但古道热肠。我记得当年长春的出租车都有车载电台,一呼百应地去帮助警察围堵逃犯,像这样见义勇为的故事太多了。我们在写西虹市里的小人物时,都会去找原型,任何一个角色都会写很长时间。

澎湃新闻:《抓娃娃》从剧作叙事角度不可谓不冒险,电影开场不久就向观众揭示出马继业实际上生活在一个父母专门为他营建的困苦的生活环境中,而不是在片尾让观众和马继业一同发现这一秘密。两位导演,同时作为编剧,对此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能否展开讲讲?

彭大魔:《抓娃娃》并不是个悬疑片,不是像《小岛惊魂》(2001年,妮可·基德曼主演影片)那样,最后才抖出个大底。现在这个时代,再怎么瞒,电影上映一天后,观众也都会知道谜底。

闫非:这里面当然要做一个权衡,如果是层层剥开去展现,无疑故事的悬疑感更强。但如果先把这个谜底揭开,喜剧性的铺展无疑更加痛快淋漓。在做剧本的时候,我们希望观众看前半部的时候,要能移情父母的选择,可怜天下父母心。

随着故事的发展,马继业长大了,开始有了个人的意识和主张,也就是史彭元接演马继业以后,我们在电影中把视角给到了马继业,让观众从这个视角去直击马继业,去反思做父母的过分干预孩子的成长(有哪些弊端)。所以这部电影,我们大胆地在做一个尝试,它的前半部分是马成钢的视角,后半部分是马继业的视角。

专访|闫非、彭大魔谈《抓娃娃》:浪漫主义色彩的荒诞寓言(图10)

史彭元 饰 青年马继业

对“沈马”,其实没有CP的概念

澎湃新闻:看观众和影迷的反响,这次沈腾、马丽CP组合的回归,似乎是众望所归?

闫非&彭大魔:说真的,我俩对他俩其实没有CP的概念。我们四个人合作了这么多年,既是老朋友又是工作上的伙伴,合作起来也顺手。腾哥和丽姐都是非常优秀的演员,之前在小品《扶不扶》里,甚至可以一个演老太太,一个演小伙子,这也完全没问题。这次的《抓娃娃》从演员的适配度上讲,他们来演马成钢和春兰夫妇很合适,作为编剧和导演要对电影负责,我们要做的,就是根据剧情,选择对的演员。

澎湃新闻:谈谈这次邀请沈腾出演,你们的交流。

闫非:过程很简单,我们告诉他,这是个父子情的故事,他看剧本看到一半的时候有点犯嘀咕,觉得自己怎么“黑化”了(笑)。我和大魔就告诉他,父亲的角色,有自己的一套育儿观,这个故事呈现出来后可以被大家讨论,但腾哥你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个父亲演得所有人都不讨厌他,所有人都能理解他。腾哥自己后来也明白,这部电影里没有反派。

专访|闫非、彭大魔谈《抓娃娃》:浪漫主义色彩的荒诞寓言(图11)

沈腾 饰 马成钢

澎湃新闻:个人感觉,马丽这次是不是有点收着演?当然,这同角色母亲的身份以及母性相关。

闫非:没错,马丽这次一直在用一个母亲的视角来塑造角色。在生活中,马丽现在也是妈妈了,她对春兰作为母亲的一面,有了非常切身的感受。电影的最后,马继业指着墙上的名师榜对父母说,“你们呢,你们是哪两位老师?”马丽在片场就非常准确地抓到了这扎心的一幕,她是抱着孩子抱头痛哭,她认识到作为父母,他们做错了,伤了孩子的心。这完全是一个正常母亲该有的反应。

马丽这次表演的层次感也非常到位。在孩子小的时候,她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小娇妻;当孩子开始茁壮成长,她是一个二呼呼的妈妈,着重表现在乎孩子的成长;当最后这个谜底被孩子捅破了,要冲破重围的时候,她没有马成钢的喋喋不休,作为母亲是在抚慰孩子,选择放手尊重孩子的选择。

所以她完全演出了一位母亲的成长和蜕变,把自己对这个故事和角色的理解,恰如其分地放在了春兰身上。

专访|闫非、彭大魔谈《抓娃娃》:浪漫主义色彩的荒诞寓言(图12)

马丽 饰 春兰

澎湃新闻:电影中还有一位女性角色,萨日娜饰演的育儿专家,也是马继业的“奶奶”,葬礼那场戏真的让观众看得悲喜交集,她之前好像从来没出演过喜剧吧?

彭大魔:萨日娜老师在片场特别谦虚,她经常会为某场戏问我们俩,“这能行吗?”

闫非:我们这次在选“奶奶”的演员时,其实有许多“老太太专业户”型的喜剧演员,包括小品演员的人选。后来我们觉得,要找个大家心目中都认可的“国民奶奶”,而且还得是个“苦情奶奶”,如此,萨日娜老师绝对是合适的人选。

专访|闫非、彭大魔谈《抓娃娃》:浪漫主义色彩的荒诞寓言(图13)

萨日娜 饰 奶奶

一开始给萨老师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她是一脸蒙,很局促地问这是个喜剧,你们为什么找我啊?我们告诉她,这次就是想颠覆观众对您影视形象的习惯认知,而且这对这部电影很重要,您即使演不出喜感,我们也会帮您调整出这种感觉。

就像大魔刚才说的,“演喜剧,真诚最重要。”当情节已经给你铺垫到这的时候,等待的无非是演员的爆发和反差。萨老师这次的表演也充分说明了,演喜剧和演正剧并没有本质的不同,尤其对一名好演员而言,更是如此。

澎湃新闻:少年马继业的饰演者肖帛辰也令人印象深刻,纯真而浪漫得令人心疼。

彭大魔:他特别灵。我们是从电视剧《父辈的荣耀》发现,这孩子怎么这么会演戏啊。等见面一聊,觉得这孩子很实在,也很松弛,没有一点做作的痕迹。

专访|闫非、彭大魔谈《抓娃娃》:浪漫主义色彩的荒诞寓言(图14)

肖帛辰 饰 少年马继业

闫非:一般来讲,演过戏的小童星,他再见别的剧组的时候常常会绷着,就跟个小大人儿似的,而这种不自然恰恰是我们排斥的。因为我们觉得小大人儿是假的,孩子的童真是最可贵的。他来了后,我们就观察他,其实面试就是聊天,通过聊天,看他是个什么类型的演员。就发现这个东北孩子非常随性地坐在那儿,说话也不拿腔拿调,就是一口长春话跟人唠嗑。

他身上有成熟的一面,但不是装出来的。因为戏里少年马继业有场哭戏特别重要,我们就问他,演过哭戏吗?他说,哎呀,我能哭出来。就是得让自己的妈妈在现场,他看妈妈几眼,想一些事儿,就可以非常顺畅地表现出来。

澎湃新闻:电影的片尾可以说是一个有力的“豹尾”,但很多观众也反映觉得意犹未尽。谈谈你们的思考。

闫非:喜剧电影的结尾,我们还是希望给观众一个好的离场感。电影的结局对于马成钢夫妇而言是事与愿违的,但实际上观众最忽略的那条线,马大俊登上珠峰,就是我们对这个故事的态度。同时,按照电影里的引导,观众会觉得马继业的失踪,是马大俊绑架了他,这条线埋下了最后也要有个交代。

彭大魔:全片的结尾,应该是大儿子马大俊登顶珠峰。它是我们讲这个故事的一个象征,就是马大俊这个在父亲眼里练废了的一事无成的大儿子,当他遵从内心的选择而奋发努力的时候,也可以取得自己的人生成就。

关于结尾,我们研究了很长时间,如果按照大家的惯性思维,马成钢喋喋不休下,马继业是不是应该回头,同父亲来一场battle,噼里啪啦输出一顿价值观。但要真这么结尾,很多人还是会觉得是落了窠臼。

闫非:很多年轻的观众可能会觉得在结尾,马成钢欠儿子一个道歉。我们是觉得,这部电影的接受是分人群的,比如没有孩子的人,和有孩子的父母看这个故事,体会是不一样的。我看到一个网友的评论,他说自己带父亲一起看电影,父亲整场一直绷着,直到最后电影里,马成钢对着马继业的背影喊,“晚上还回不回家吃饭了!”父亲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我想在那一刻,这对父子观众也达成了某种和解。

澎湃新闻:这部电影后半程,在社会话题引申出的严肃性思考和喜剧的逗笑间,做到了很巧妙的平衡,谈谈你们是怎么拿捏这个平衡的。

彭大魔:本质上,我们还是想讲好一个故事,故事的完整性,本身就包含了起承转合,包括有悬疑,最后再解开。在这个基础上,幽默的、好玩的元素是这部电影的基因。同时,我们在这些好玩的基因上,也不会刻意地去追求放大,一切还是要服从于塑造人物,还是要贴着人物走。我们不会弄一些“外插花”(和故事并不相干,但好笑的桥段)来冲淡主线,单纯去追求“笑果”。

闫非:在讨论剧本的时候,我俩通过“头脑风暴”,给里面的人物设置了很多包袱。比如曾经写了一个桥段,马继业和同学们玩电脑游戏,他的电脑突然就死机了,这时候来了一位“老师”,从DOS(磁盘操作系统)开始教他学习计算机。类似这样的桥段,在我们最初的剧本里写了很多,它们和主线故事平行并列,我可以保证,每一个桥段单拉出来,都可以变成一个特别精彩的,能够成为段子的小品,但它对故事的节奏会有伤害。为了故事节奏上的丝滑,情绪上的丝滑,就必须做减法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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